家围子人如《动物世界》里的狮子一样,在固守着自己原有的领地外,向营子外以圆形开始了扩张,短短几年时间,在电话里和谷连文签定了口头协议的那些土地都盖了房垒了墙。营子前的芨芨草几乎在一年间就被挖掘机挖到了围子跟前,替代那些芨芨草的是一栋栋在宣传画上呈世外桃源般的花园洋房。
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谷家围子人,做梦都没有想到住上洋房了,开上轿车了,看上闭路电视了,不出家门也能了解天下大事儿了,躺在被窝里都能八卦明星们的花边新闻了。
享受了几年都市生活的谷家围子人,突然有一天觉得睡不塌实了,担心小偷撬锁入室盗窃了,害怕藏在家里的银行卡被骗子知道密码了。就连芨芨滩前面的小庙庙也仿佛一夜之间变成臭水坑了,水里一只蛤蟆蝌蚪王八盖子也看不见了,夏天女人们再不用去水里洗衣裳了,家里都有全自动洗衣机了,孩子们也不用去水里游泳了,营子里开了好几家高档洗浴中心了。
渐渐的人们就开始抱怨了,抱怨大街上的车太多了,走路一不留神就可能被撞上了。抱怨洗浴中心里的那些女人穿的太少了,都把家里的男人勾引的夜不归宿了。抱怨市场里的馒头铺子蒸出的馒头太白了,吃不出原来的味道了。抱怨来抱怨去,人们就开始埋怨谷连文和他的爷爷三牛倌,种的甚枸杞,把城里人都招来了。种的甚大棚,把收菜的也招来了。如果不种枸杞,城里人不来摘枸杞,人们就不卖土特产了,也就不会开那些农家小院了。如果不种大棚,外地人不来收菜,开那些宾馆饭店做甚。没有那么多人那有那么多车,那么多露着大腿和乳房的女人。
人们都觉得谷连文和他的爷爷三牛倌是吃饱了撑的,好好的营子都被他们爷孙俩毁了。于是人们闲的没事就开始在井棚吵吵开了,有的说谷家围子之所以能有今天必须得感谢谷连文和他的爷爷三牛倌,有的说感谢个屁,山清水秀的营子都被他们爷孙俩毁了。
就在人们的抱怨声中,谷家围子镇政府投入巨资开始清理小庙庙的淤泥了,很快小庙庙的水又变清了,两岸种上花草了。水清了却在喝两岸竖起了牌子:危险,禁止下河游泳。草绿了花红了,却在草丛中也竖起了牌子:请勿践踏。
镇政府的举措可谓得人心,马路中间安装了隔离带,十字路口安装了红绿灯,人行横道画了斑马线。总之人们能想到的政府都想到了,可人们还是觉得没有以前方便了。原来下地干活门都不锁,如今都是防盗锁,还是有不少人家门被撬了,偷走了男人送给女人的珍珠项链,偷走了新买的笔记本电脑,逮甚偷甚。以往男人女人和谁好了,都叫二流子破鞋,如今却美其名曰情人。
最重要的是以前穷的时候吃甚都香,如今有钱了吃甚都不香了,人们一吃饭就抱怨,就骂黑心的饭店老板使用了地沟油,使用了苏丹红,使用了三聚氢氨等等一些人们叫不上名字的添加剂。
以前男人找不到自家女人了,站院子里喊一声全营子都听得见,如今男人找不到自家女人了打电话过去,只要女人不接或者关机,男人就甭想找到自家的女人,更可气的是女人回来后理直气壮地说没听见手机响要么就是手机没电了。男人抱怨,女人也抱怨,以前男人去个坡城不是骑马就是步行,如今有了车就算开着车去坡车和情人开房约会,再返回谷家围子也不过几个小时的事儿。人们都说等坡城到北京通了高铁,男人女人们去北京和情人约个会开个房当天都能打来回了。
都说男人有钱就学坏,女人学坏就有钱。谷家围子的男人有钱了,光明正大的养小三了,女人们有钱了,正大光明的养二爷了。
人们把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咎到了谷连文和他爷爷三牛倌的头上,一遇到了堵心的时候,上了年纪的人就骂:害传病的三牛倌,年轻的就骂:操你媳妇的,谷连文。尽管人们都知道谷连文没媳妇,可人们都想操他未来的媳妇——卫果苹。
从谷家围子到坡城,卫果苹的美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卫果苹已经三十多岁了,可在男人的眼里她的皮肤依然是可以掐出水来,在女人的眼里,她永远是她们心目中的敌人,仿佛她们的男人随时会被她抢了去,尽管所有的女人都知道自家的男人就算给卫果苹舔屁股都不配,可她们还是一见了卫果苹就羡慕嫉妒恨。
谷家围子的男人都知道迟早有一天卫果苹都是谷连文的,谁都知道她爱谷连文,如果不爱,那个女人会把谷连文的脑袋抱到怀里让他抓咬,如果不爱,那个女人会在谷连文头疼的时候泪流满面。
谷莲莲走了,去了额城,把谷连文交给了卫果苹,虽然卫果苹不经常回谷家围子,可每次回来都会去地里找谷连文,连谷连文雇的那些干活的工人都知道卫果苹爱谷连文。
卫果苹虽然是赵发的女人,只有赵发最亲近的小弟知道,不过是名义上的女人,因为他们连婚都没结,而且卫果苹从没和赵发同床共枕过。
按着谷连文和卫果苹后来的回忆,谷连文的爷爷三牛倌咽气的大概时间也就是卫果苹的奶奶卫荞麦咽气的时间。当时营子人正吵吵农转非户口的事儿,有人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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